常紅杰 changhj@eyou.com
徐志摩曾經(jīng)在康橋度過了一年的美好時光，正如他所說“我這一輩子就只那一春，說也可
憐，算也不曾虛度。我的生活是自然的。”大自然那脫離塵埃，清澈秀逸的純美給詩人留
下了深刻的印象。但是這種近于完美的生活畢竟是太過于短暫了，當(dāng)詩人回到中國以后，
二十年代的中國，軍閥混戰(zhàn)、狼煙一片的社會現(xiàn)實(shí)將他浪漫的理想沖擊的千瘡百孔。在這
種對對現(xiàn)實(shí)的強(qiáng)烈的失望里，詩人只有逃離到記憶中去。于是，康橋便成了詩人用來拯救
自己的夢幻天堂。
“輕輕地我走了/正如我輕輕地來/我輕輕地招手/作別西天的云彩”。“云彩”是徐志摩
詩中常見的一個意象。如“我是天空里的一片云/偶而投影在你的波心。”（《偶然》）
“那天你翩翩地在空際云游/自在，輕盈/你本不想停留/在天的那邊和地的那角。” （《
云游》）云彩自在飄逸、去留無意，卷舒自如，選擇“云彩”這種意象自然同詩人的浪漫
氣質(zhì)不無關(guān)系。詩人所向往的是天人合一，愛美合一的生活，但這種生活也正如同天邊的
云彩，美則美矣，卻離現(xiàn)實(shí)生活太遙遠(yuǎn)了。然而，無論如何，面對離別，詩人還是躲開了
“多情自古傷離別”式的感傷凄婉，在三個節(jié)奏輕快的“輕輕地”中，我們看到了詩人向
康橋?yàn)t灑地?fù)]手，緩步飄然而去的身影。
終歸是要離去的，但此時此刻，在詩人的眼中，康還是那樣一副線條流暢、色彩鮮明、動
靜結(jié)合的美麗畫卷：西斜的夕陽給湖畔的柳枝鍍上了一層燦爛的金黃色，輕風(fēng)徐來，柳條
也舒展著自己柔美修長的雙臂，那娉娉裊裊的樣子，真如一位艷美絕倫的新娘子一般。她
的影子倒映在波光粼粼的湖面上，也蕩漾在詩人的心湖里。讓他回想起那些偎依在她的身
邊，宛若紅袖添香伴讀書的往昔。而那綠油油的水草在康河的柔波里招搖著，又是多么的
自由和快樂。乃至于詩人也要化成一條水草，永遠(yuǎn)地躺在這清澈的碧波之中了。那榆陰下
的一潭清泉，詩人卻固執(zhí)地認(rèn)定，“那不是清泉，是天上虹”，這是一種錯覺，這種錯覺
更表現(xiàn)了詩人對昨日夢幻的留戀。昨日那五彩斑斕的夢境早已揉碎在這康河之中，化為它
的一條水草、一縷柔波了。在這大自然的和諧與寧靜里，我們的詩人情不自禁地陷入了“
物我兩忘”的境界里，不知今日何日、今夕何夕，竟要撐一支長篙，泛舟到那青青世界里
去尋他彩虹似的夢，在那星輝與湖光的交接處，盡情歡歌了。但是在這個別離的時刻，還
是不要放歌了吧，畢竟那夢幻只如天邊的云彩，令人神往而不能心往。此刻真正要面對的
，只有別離。而那康橋的夏蟲也格外意深，停止了它們歡樂的歌唱。今晚的康橋沉默了。
在這處處洋溢著別離氣息的世界里，我們的詩人還想瀟灑地?fù)]手，飄逸地離去，但是這瀟
灑和飄逸卻浸上了一層淡淡的苦澀和沉重。是的，“悄悄地我走了/正如我悄悄的來/我揮
一揮衣袖/不帶走一片云彩。”還是不要帶走這絢麗的云彩，還是不要驚醒這美麗的夢幻
，就讓它永遠(yuǎn)地駐守在康橋的天空，永遠(yuǎn)地銘刻在自己的記憶之中吧。
[揮別昨日的夢幻--讀徐志摩《再別康橋》(網(wǎng)友來稿)]相關(guān)文章：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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